杨伟东本来是互联网行业里活得最舒服的一群人之一。当年在诺基亚,他所在的市场营销部门是强势甲方,有花不完的预算。2013年受邀请加入优酷土豆,实际上是奉命去整合土豆的钦差大臣。后来阿里收购了优酷,三任上司都需要他大举投资版权对外讲好故事。杨伟东被俞永福带去见马云,马云说:
“不管组织架构怎么变,阿里巴巴对于文娱的投入和坚持不会变。 ”
所以优酷一直是阿里巴巴财报上的伤疤。一个月前阿里刚发布的三季度财报显示,数字媒体和娱乐版块的营收是 60 亿少一点点,同比增长 24%,亏损达到 48 亿。四大业务版块(电商、云计算、数娱、创新)里的另一个烧钱大户云计算,这个季度收入 56.67 亿,同比增长了 90%,亏损却只有 11.65 亿。
而在这个财年的前两个季度,文娱版块分别亏掉 35 亿、38 亿。过去几年,大文娱每年占集体总营收不到 8%,却总得亏掉相当于集体整体净利润几分之一的钱。
但是互联网行业过去几年向来如此,哪怕是粗放地砸钱,只要能砸回来翻番的增长,谁不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。过去一年,优酷日均付费用户连续 4 个季度超过 100% 的增长。今年一年,优酷两个大战绩,“这就是”系列虽不能算现象级的成功,至少品类基本占齐了,而且街舞和铁甲算是打赢了几个同行,街球节目占了个头彩。
再就是重金拿下世界杯版权的事情了,杨伟东从夏天被媒体一路吹到了冬天,直到昨天被阿里确认涉及经济事件,带走调查。这件事情再次确认了互联网公司“烧钱”时代的结束。
去年有人发布过《近年互联网公司涉腐反腐案件榜单》,盘点出来过去 7 年互联网行业反腐事件共 29 起,其中包括京东、阿里、百度、腾讯都是大户。美团这个月月初发了反腐处罚公告,宣布包括内部员工、生态合作伙伴人员以及共犯社会人员等 89 人受到刑事查处。
杨伟东不是优酷第一个涉嫌贪腐被带走的。09 年加入优酷的卢梵溪,2015 年离职创业,第二年开春就因为在优酷时期的财务疑点就被警察带走了。 卢梵溪离职创业正好是刘春宁被带走之后的一个月。当时程苓峰的文章里有过爆料,说刘春宁在腾讯跟自己的“影子公司”有业务来往,离职前还签了个 2000 万的视频版权之类的合同。跟着刘春宁从腾讯跳到阿里的岳雨,在刘春宁被带走之前就被抓了。
自 2014 年开始,有 5、6 位在线视频相关业务的涉事(前)员工被逮捕。 你看,这些贪腐问题频发的高管,大多数都是管“花钱”的。
曾经被视为互联网公司市场预算晴雨表的分众传媒,应收帐款越积越多,回款周期越拉越长,过去一年股价从高点 15 元一路掉到 6 元。最新一季分众财报显示,应收账款比年初多了 22 亿,升了 73.4%,已计提的坏账占比超过 15%;财报上也大大方方说了,
“受宏观经济形势影响,分众传媒核心客户普遍回款周期普遍放慢”。
近有各种风口赛道的新公司拜倒在失败的内部控制上。比如今年以来风口浪尖的 ofo,在媒体报道中内控形同虚设,账面被打成马蜂窝。在小鲜肉身价最高的 2017 年上半年,ofo 签下了鹿晗当形象代言人。现在的 ofo 基本就是“在疯狂中灭亡”的企业代表了,每个月都得“死”几次。为了自救,企业微信号都拿出来卖广告了,戴威前几天出来说“跪着也要活下去”。
对付寒冬,无非是四个字“开源节流”。所以换工作的时候,判断自己是“源”还是“流”就很重要了。
广告行业有句老话,就是“我不知道我浪费了哪一半广告费,但我知道我得先开掉半个市场部”。
而能帮公司赚到钱,或者不花钱置换到资源的销售和商务岗,接下来可能能在 HR 部门那儿多拿到几个 headcount,毕竟部门年度 KPI 可能会压力有点大。至于围绕产品本身的核心业务岗位,比如程序员、产品、运营和内容,可能感受没那么深刻,除非你正好在什么可有可无的“新产品”工作。